全都死了。
尸横遍野。
那人浑身浴血，站在尸体之中，眼睛赤红，周身缭绕着无尽的杀意。
这些杀意如恶鬼，又像是怨魂，不断徘徊在四周，似乎随时会出来索命。
星夜看着这一幕，心中发寒。
跟这位主比起来，先前范阳明等人，则是小儿科。
“杀生，何为杀生？”
他在喃喃低语，然后一步跨出血海，来到了血海的尽头。
这里生活着一个村落，里面只有一些人家，随着对方的归来，孩子们从房间跑了出来，开始欢呼。
他们的眼睛明亮，带着童真，对于这个星夜仅仅看一眼都惊惧的存在，他们却丝毫不惧。
对方眼中红光依旧，周身鲜血淋淋，杀意如怨鬼在缭绕。
孩子们却丝毫不惧，把他迎进了村落里。
“何为杀生？”那道声音再度响起。
“生存为杀生。”
星夜不知为何，想到了自己陷入幻境中的画面，随口应答。
当时的他，身边袍泽全部战死，只有他一个人，所以浴血而战，杀了所有的敌人。
都是为了生存。
“杀生为何？”声音又一次响起，语调变了，意义似乎也不同。
星夜陷入了沉思当中，片刻后他沉声说道：“杀生为守护！”
在幻境之中，他为了生存而战。
在帝国边界，他杀死了几十万大军，没有放过一个人，可谓是极度残忍。
这是为了守护帝国，为了守护更多无辜的人，让他们可以安稳的生活。
他想到了先前画面中的那一幕，明明对方是杀人恶魔，斩杀了无数生灵，身边都有怨恨缭绕，人人见之胆寒，孩子们却不怕。
因为守护！
在这一刻，星夜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他看着前方，石像依旧，只是先前那些恐怖的杀意，眼下却变得温和起来。
杀意如水，从他身旁流淌而过，清澈透亮。
星夜低头看着四周，原先自己排斥的杀意，此刻也变得十分温顺，如暖流一般，围绕着自己缓缓的旋转。
眼前的杀意，不再可怕。
星夜向前走去，来到了石像面前，看着这些恐怖却又温顺的杀意，他轻笑道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杀意没有任何变化，变的是他的心。
之前他看杀意如恶魔，便是恶魔，一直在压制，在对坑。
经历了数次对战，见到了顾景辉，见到了范阳明，他视杀意如外物，杀意便是外物，再无法近身。
现在，他观杀意如水。
杀意便如水流般温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