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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、算账(1 / 2)

永宁侯气得要升天,他活到这把岁数,虽说这侯爵袭来全靠的祖辈荫庇,到底也没有哪个人敢在他跟前这样说话的。

如今,倒是有了。

且这个人,还是他的亲生女儿。

真是没有教养!

说自己和最傻最笨最蠢最无脑的方法最般配,那是什么意思,是骂他呢,还是骂他的亲亲伊人呢!

不像话!

她眼里还有王法吗!

永宁侯骂道:“你搞出这么多事情来,败了侯府的名声,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!她日后该如何出嫁!”

家中若有待字闺中的女儿,自然担心这种事情影响女儿出嫁。

传出去都是“咦,你们居然要跟永宁侯府那个抠逼家族联姻吗?好瞧不起你们哦。”

这样人家的姑娘,谁还敢要!

永宁侯口中说的妹妹,想也不用想,有且只有可能是赵嘉玥。

赵嘉芙笑笑,真诚道:“自然是想过的。”

永宁侯怒道:“那你还这样做!”

赵嘉芙笑道:“就是因为一想到赵嘉玥因此婚事会受阻,我就做得更带劲儿了呢!”

永宁侯气得:“!!!”

赵嘉芙继续道:“父亲一贯来最疼爱赵嘉玥,那她嫁不出去不是刚好。她留在侯府,可以一直一直陪在父亲身边,好好孝敬您啊!”

永宁侯抖着手,指着赵嘉芙的鼻子,“你、你……”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来,“不孝!”

赵嘉芙轻轻歪了下小脑袋,唇角扬起,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,嗓音微扬,对着永宁侯,不卑不亢,道:“父亲,我笑了呢。”

“您可不能污蔑女儿。”

永宁侯怒道:“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女儿来!”

“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!”

永宁侯知道自己是没法管教赵嘉芙了,气得一甩袖子,骂了句:“无法无天!”而后,快步离开蘅芜苑,仿佛在这里多待一刻,都叫他觉得恶心。

赵嘉芙原本是胜券在握的,见永宁侯被气走了,自觉自己果然是胜了,本该高兴下的。可自己的身体却全然不受控制的,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,疼到连呼吸都难,眼角也有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,止也止不住。

她就只能任由眼泪“啪嗒、啪嗒”地滴落在桌上。

赵嘉芙明白,这是原主身体残留的意识还在疼,她潜意识里,自己的父亲刚刚当着自己的面说了那样恶毒的话,后悔生下了她,仿佛她是一个本该就被丢弃的垃圾。

这种事情,任谁都是受不了的。

赵嘉芙缓缓坐到椅子上,略缓了缓,深深吸了口气,手轻轻搭在心口处,缓声,像是在跟原身对话,道:“你放心,以后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。”

“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。”

仿佛是感受到来自赵嘉芙传来的坚定力量,心口的那种疼痛终于一点一点地消散,最后彻底消弭。

赵嘉芙闭目,在椅子上又靠了会儿,唇角才微微扬起。

她向原身保证,不会再让她受欺负。

可这不代表,她不会主动去欺负别人啊。

白伊人和赵嘉玥这对母女欠她的,她要一分不落的全都拿回来,甚至,还要更多。

嘻嘻。

这还真是开心又快乐的事情呢。

于是,赵嘉芙晚饭又多吃了两盘炸鹌鹑。

-

翌日,赵嘉芙没先去找白伊人,而是去了镇国公府,她的外祖家。

因为她母亲的缘故,镇国公府一家对永宁侯府颇有微词,两家几乎是不再来往的。原主在永宁侯那没良心的一家三口的日夜洗脑灌输撺掇离间下,同外祖家也日渐疏远,原主母亲过世后,已有三四年,原主都没主动去过镇国公府。

这次赵嘉芙主动去镇国公府拜见外祖父母,倒是叫二老有些惊诧,在前厅见着赵嘉芙的时候,外祖母便忍不住拿袖子拭泪,两位老人两鬓皆白,大约是最疼爱的女儿的早逝带给他们的不可磨灭的伤痛。

赵嘉芙还没开口说话,手就被外祖母牵住,语调哽咽,道:“阿芙……”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。

镇国公看了自家夫人一眼,眼圈也红了红,但到底是个男人,硬是忍住没哭,还嗔了似的对着自家夫人道:“孩子面前就哭,像什么样子。”

一边儿又是叫厨房忙去做赵嘉芙最喜欢的小点心过来,还叫人上街去买赵嘉芙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葫芦,可一见赵嘉芙都长这么大了,镇国公才有些闷闷地道:“阿芙长大了,大概不再喜欢吃那些东西了。”

数年不再亲近,脑海中,阿芙还是小时候会围在自己膝边叫亲昵地叫自己“外祖父”的样子,她那时候牙都还没长齐,话也说不清楚,可他听了,心里头却高兴得紧。如今阿芙长大了,他却老了,那种疏远的感觉,叫垂垂老矣的他分外害怕。

赵嘉芙其实最怕这种场面了,她是个看小时代都能迎风流泪的女孩儿,哪怕是个悲伤点儿的bgm响起来,她都能共情地掉一公斤眼泪。眼前的情景,两位老人期许、犹豫、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样子,叫她心里漠然一酸。

她把眼泪生生憋回去,对着镇国公道:“外祖父,阿芙最喜欢吃外祖父喂阿芙的糖葫芦啦。”

一边说,还一边过去挽住镇国公的胳膊,亲昵地同他和外祖母撒娇,仿佛从未疏远。

如此一来,气氛便又好了起来,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多说了会儿话,赵嘉芙才将话题转移到重点上来,问镇国公夫人,道:“外祖母,我母亲过世的时候,她留下的给我的嫁妆单子,有给您留么?”

见镇国公夫人一脸惊诧的瞧着自己,似乎对她突然问及这事儿有些猝不及防,赵嘉芙便弯着唇角笑了笑,道:“阿芙快出嫁了,不能叫广平王府看轻了。”

镇国公夫人这才了然,不由又多心疼了赵嘉芙一分。

别人家姑娘出嫁,自有母亲替她打理嫁妆等一应事务,可她家阿芙呢,什么都没有,还要自己辛苦谋划盘算。

思及此,她便道:“没有的……”顿了顿,镇国公夫人才继续说道,“当初你母亲没了,我同你外祖父伤心过了头,自然也顾不上这些。事后想起这事,也同……”似是不愿提及永宁侯,镇国公夫人便用“那个人”代替了,道,“也同那个人委婉提过此事,他便说不必我们操心。”

“你终归是姓赵的,我同你外祖父怕你在家里头过得不好,会受委屈,便将此事忍了下来,不再提起。”镇国公夫人道,“毕竟,钱财乃身外之物,远不及你重要。你要成婚,我同外祖父自是会再给你添一笔嫁妆的。”

赵嘉芙明白,二老这是投鼠忌器,赵嘉芙要在永宁侯府住着,他们就不能跟永宁侯闹得太僵,他们不要紧,赵嘉芙可还被永宁侯拿捏在手里呢。

赵嘉芙笑着安抚了镇国公夫人一会儿,才道:“钱财虽然是身外之物,但是也没有让自己的身外之物穿在别人身上的道理。”

“外祖母,那是我母亲留给我东西,我不想给别人,还是对我不好的人。”赵嘉芙笃定道,“一点儿都不想。”

镇国公夫人是没有想到,从前被他们捧在掌心娇宠着长大的阿芙,如今竟能有这样坚定的盘算了,她心里头欣慰却又心疼,抬手抚了抚赵嘉芙的发髻,道:“都依你。”

赵嘉芙很满意于自己又获得助攻两名,点点头,道:“若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,外祖母您不清楚。那母亲出嫁时,您给她添的嫁妆单子,家里头可还有?”

镇国公夫人一听,便明白了。

阿芙她娘能留给她的东西,自然也是原本就是从镇国公府给出去的,这些年虽有些变动盈亏,但到底差不离,阿芙拿着这单子,至少心里有个底儿,不至于叫人占了便宜,平白吃个闷亏。

钱什么的,他们镇国公府并不缺。

可阿芙想要的不过是争口气罢了,那他们就陪着她,把这口气好好地给挣回来!

镇国公夫人点头道:“自然是有的,我这就叫人去拿。”一面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将当年的嫁妆单子给拿过来。

赵嘉芙收了嫁妆单子,又陪镇国公一家子吃了晚饭,共聚天伦,才回了永宁侯府。

-

隔日,赵嘉芙才去找了白伊人,顺便,还把老夫人这尊深居简出的大佛给搬出来了。

临见白伊人之前,老夫人还慈祥地拍了拍赵嘉芙的手背,安抚她,道:“放心,祖母配合你的演出。”

赵嘉芙顺势就给老夫人比了个小心心。

白伊人长得确实很伊人,跟赵嘉玥是一个款儿的,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,可模样身段并不比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儿差。可见做外室的这些年,她日子过得十分滋润,保养得都很不错。肌肤吹弹可破,身姿也未见丰腴,依旧一副清冷芙蕖的模样。可谓冻龄女神。

她面子上自然是过得去的,亲切地叫老夫人“母亲”,扶着老夫人坐下,端茶递水礼数样样周全。见着赵嘉芙跟见着亲女儿似的,拉着她就絮絮叨叨要话家常。

却被老夫人冷冷打断了:“阿芙,别磨磨唧唧的,说正事儿吧。”

连白伊人的名字都懒得叫。

赵嘉芙还演了波,做出乖巧听话的样子来,对着老夫人点了点头,道:“是,祖母。”

先头赵嘉芙拐着弯儿连永宁侯府的名声都不要了,搞出那么大的事情,永宁侯自然是叫白伊人知道了此事的,也明示她了,该是赵嘉芙的嫁妆就都给她,不必再替她管着了,白伊人表面自然应下,还演了一波“我平日好辛苦管这些事情,日夜为阿芙将来操心,如今终于可以卸下这份责任,我也算安心了。”

永宁侯个憨批,竟然也真的信了。

还觉得白伊人真是个好女人,他更爱她了,她为了自己真是受尽了委屈了呢。

傻逼。

赵嘉芙只能词穷地骂出这两个字。

不过这都不重要了,因为,跟傻逼过一辈子的,又不是她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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